原标题:互动新闻能拯救新闻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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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20年5月出版——读《互动新闻:黑客、数据与代码》
⊙杨 吉
尼基·厄舍与《纽约时报》似乎有一种不解之缘。至少,她的两部学术作品都由此展开:一部是深入编辑部做“田野调查”后所著的《<纽约时报>是怎么做新闻的》,一部是受到新闻产品启发而写就的《互动新闻:黑客、数据与代码》。
从写作时间上讲,《互动新闻》更反映当下、更触及新闻业的近况。之前,为了记录《纽约时报》如何适应数字环境的变革,她前后花了10年时间,这个过程几乎见证了从门户网站的崛起到移动社交网络时代的到来。对于纸媒,在网络时代的前夜,当务之急是如何从线下转到线上,从油墨印刷兼容代码编写,从单一的媒介平台转向多元。
到了《互动新闻》,议题聚焦的正是书名所指向的,这是数据新闻的一种表现形式。按照厄舍的定义,互动新闻是一种通过代码来实现故事叙事的视觉化呈现,通过多层的、触觉的用户控制,以便实现获取新闻和信息的目标。很显然,概念被加了多重修饰语,虽然严谨使之看起来显得复杂与拗口。
但即便如此,互动新闻仍展现了交互、参与、按需触控的基本特征。对此,厄舍讲述了她的亲身经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考察“互动下的新闻”与“新闻中的互动”时,她同样选择了《纽约时报》作为切入。
“我还记得第一次接触互动新闻的情景,”她在开篇中写道,“《纽约时报》的互动新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使我做出了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决定之一。”厄舍回忆的是在2011年,她和家人准备在华盛顿特区买房,但限于微薄的收入、有限的预算,让她在买房还是租房哪一个更划算的问题上举棋不定。事后,她发现了《纽约时报》有一个《租房还是买房更好》的新闻产品。确切地讲,这是一款具有服务功能的程序。当输入一些个人数据,如月租金、可承受的房子首付以及房屋成本,加上物业税和抵押贷款的利率,该款程序告诉厄舍,如果计划在华盛顿特区长期居住,那么买房要比租房的性价比更高。
在这个过程中,厄舍的身份其实进行了一次悄然的转变——从计划中的“读者”变成了实际上的“用户”。这往往也是媒体融合趋势下新闻业被倒逼下的变革,它们需要拿出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富有视觉冲击力和阅读体验感的信息产品开发上。纸媒需要不断超越固有的角色,转型成一家综合的、全方位的内容服务供应商,而不再仅是提供时事新闻。
与其说厄舍在这一次的经历中受益良多,倒不如讲她以一个新闻理论工作者或媒体趋势观察者的身份,切实感受到了大数据和新媒体技术对新闻业的冲击及其带来的变化。所以,整本书的观察视角,特别是在思考互动新闻的方式上,是将互动新闻视为新闻生产领域的一种具有趋势性和前瞻性的创新。此外,也是新闻业努力跟上科技步伐,“不得已而为之”下的一种“防御性的行业回应”。就此已展开的叙事脉络来看,《互动新闻》与《<纽约时报>是怎么做新闻的》是一贯的、延续的、递进的。两者各有其变与不变的部分。变的地方,是不同的阶段,不同的矛盾,不同的时代课题;不变的是传统新闻生产自网络时代全面到来后承受的压力与奋力迎头赶上的动力。
在本书撰写过程中,厄舍依旧采用了在上一本著作里的“新闻室民族志” (Newsroom Ethnography)的研究方法。这是一种将人类学调研方法置于媒介观察上的方法论的借鉴。对比其他研究路径,其可贵之处在于通过阐述者参与、沉浸、体验式地观察,获得局内人的视角和第一手材料。同时,结合一些深入的、感性的、细致的访谈,来纠偏单纯基于文本资料和定量分析下的片面地推断。
厄舍的观察有其很细微的一面,这倒不是因为她走访的媒体单位,远比上一回仅有《纽约时报》多出许多。通过实地考察,厄舍向外界展示了不同新闻机构在融入“互动新闻”生产要素中,各自所作的尝试。虽然彼此重心不同,方式也不尽一致,但他们均没有否认互动的必要性、优势性。
然而,这并不是厄舍真正要表达的重点。她的涉足广泛,旨在以尽可能多的现实素材来辅助其论证“互动新闻”这一形态究竟在哪些方面、何种程度改变新闻从业者的工作方式和知识系统。如同美国许多高校开设出“计算机与新闻”“无人机新闻”等课程或专业,但细究之下,才发现新闻业与真正的外来者交集甚少。就像厄舍观察到的那样,但凡真正懂得编程和写代码的技术人员,对进入新闻领域兴味索然。而更多的情形则是,那些原本只要致力于让文字用得炉火纯青,使文章写到精彩至极的编辑、记者们,如果要试着去学一个新技能——编写代码,这既影响他们的思考方式,也关乎他们的自我认知。
厄舍从实证角度介绍了当前欧美新闻业界的做法以及现状,但也相当不客气地指出了其存在的若干局限:“许多存在的问题就会凸显出来。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互动记者没有做好彻底调查他们之前的大型数据集的工作”;“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必须从更宏观的社会视角来质疑这种新闻的量化”。
厄舍认为,一方面,从事此类报道的新闻工作者需要确保搜集尽可能多的数据,且保证数据准确,以确保其结论得出的客观与准确:另一方面,记者还得时刻注意或反思那种只满足于挖掘数据表面价值,而不刨根问底、掘地三尺的报道手法。厄舍从新闻伦理与专业主义出发,不无担忧地提醒道:“学习代码分散了记者在他们真正想做的事情方面取得进展的很多精力。”在曾经调研《纽约时报》编辑部如何实现“新旧媒体融合”时,她已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在《<纽约时报>是怎么做新闻的》中予以揭示。到了写作《互动新闻》时,这个问题看起来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了。
对于以上这个挥之不去的疑问,我们愿意去接受这样的表述:互动记者不会成为“拯救新闻业”的答案,但是他们确实激励了这个专业向前发展。厄舍还写道:“互动新闻促使我们更广泛地思考专业在更一般的意义上可能如何成长和变化,特别是当这些专业面临着后现代的信息社会的挑战的时候。”